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 郝思斯
“变化者,乃天地之自然”出自东晋葛洪的《抱朴子》,大意为,天地万物都是在不断变化的,这就是自然之道。
“变者,天下之公理也。”变易的思想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一个重要概念。在古圣先贤看来,宇宙是一个不断生成变化、一往无前、永不停歇的过程,天地之间、宇宙万物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着流动和更新,“变化无穷焉”;生生不已的变化变易之道就是支配宇宙万物存在的根本精神,是宇宙之道,也即天道。
孔子对《周易》中所蕴含的“时”的智慧做了富有洞察力的阐释。如“故乾乾因其时而惕,虽危无咎矣”,“君子进德修业,欲及时也,故无咎”,“终日乾乾,与时偕行”。所有这些,其核心观念就是“与时偕行”:不论天时,还是人类社会之“时”,都不会停滞,“变”就是必然。因此,儒家主张“观乎天文,以察时变,观乎人文,以化成天下”,人应当效法天地之道,“唯变所适”,不断适应变化、与时偕行、积极进取、刚健有为、日新不已,正所谓“天行健,君子以自强不息”。
《论语·子罕》中记载:“子曰:麻冕,礼也,今也纯,俭,吾从众。”孔子认为用麻织礼帽,是合乎礼制的;现在人们改用丝帛,说这样节俭,所以也赞成大家的做法。孟子曾评价说:“孔子,圣之时者也。”所谓“圣之时者”,就是能正确认识并把握形势变化的人,是“知进退存亡,而不失其正者”。
变化是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和大势所趋,看不见变化不行,看见变化不主动应变求变也不行。为人处世是这样,国家治理也如此。
唐朝自安史之乱后,藩镇割据,叛乱不息;异族入侵,外患踵起。德宗时期,大臣们围绕周边游牧民族侵扰的问题各抒己见。宰相陆贽忧深虑远,写下五千余言的《论缘边守备事宜状》。他指出,历史上,在与周边游牧民族打交道的过程中,中原王朝曾经使用过各种手段,如和亲、筑长城、武力征讨等。中原王朝有盛衰的不同,游牧民族政权有强弱的差别,面对的具体问题有性质的不同,所采取的应对方式也就有种种区别。因此,死守某个不变的方法,想要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,是不可能的,必须审时度势,根据形势变化采取恰当的对策。这就是“知其事而不度其时则败,附其时而不失其称则成。”
苏轼也有着类似的观点,他指出:“治事不若治人,治人不若治法,治法不若治时。时者国之所以存亡,天下之所最重也。”无论治事、治人、治法,都需要建立在治时的基础之上。中华民族的各个发展阶段都曾或多或少经历过不同程度的变革,如春秋时期管仲改革、战国时期商鞅变法、北魏孝文帝改革、北宋王安石变法……各种制度之所以要因革损益、不断变化,正是为了适应时代发展。
积极识变应变求变,坚持与时俱进,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价值理念,也是数千年历史反复验证的兴国之道。作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忠实继承者和弘扬者的中国共产党人,更是深谙这一道理,始终坚持变化的观点、坚持发展的眼光,让思想跟上不断变化着的实际,牢牢把握事业发展的主动权。
18世纪以来,西方资本主义在工业革命之后得以迅速发展。各国间联系日益密切,借助世界一体化对外扩张和掠夺,西方殖民主义在落后国家获取商品市场和发展资本。1848年,马克思和恩格斯在《共产党宣言》中指出:“过去那种地方的和民族的自给自足和闭关自守状态,被各民族的各方面的互相往来和各方面的互相依赖所代替了。”
而此时的旧中国囿于封建制度的束缚,被世界快速发展的浪潮甩在了后面。十月革命一声炮响,给中国送来了马克思列宁主义。以陈独秀、李大钊等为代表的早期共产主义者,积极地以马克思主义为“望远镜”,观察并把握当时的世界大势。
李大钊敏锐地认识到十月革命将对20世纪世界历史进程产生划时代的影响。他指出,十月革命是“立于社会主义上之革命,是社会的革命而并著世界的革命之采色者”;预言十月革命所掀动的潮流是不可阻挡的,“试看将来的环球,必是赤旗的世界。”毛泽东在《湘江评论》上歌颂十月革命的胜利,认为这个胜利必将“普及于世界”,“我们应该起而仿效”。
马克思主义科学揭示了资本主义必然灭亡、社会主义必然胜利的大趋势,指明了人类社会发展的美好未来前景。中国共产党人接受并运用马克思主义,在顺应世界发展大势中探索出了挽救中国的道路。
回望百年,从冲破思想桎梏,走出农村包围城市的革命新路,到跟上时代步伐,实行改革开放的伟大创举,再到坚持“两个结合”,开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……用马克思主义观察时代、把握时代、引领时代,主动识变应变求变,是中国共产党一以贯之的鲜明品格。
“变化者,乃天地之自然。”道出了国际环境的风云变幻。世界百年变局正在加速演进,既有分裂对抗之危,也有团结合作之机。在约翰内斯堡会晤期间,习近平总书记深刻指出:“金砖国家是塑造国际格局的重要力量。我们自主选择发展道路,共同捍卫发展权利,共同走向现代化,代表着人类社会前进方向,必将深刻影响世界发展进程。”以金砖国家为代表的新兴市场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群体性崛起,正在从根本上改变世界版图,定将成为加强全球治理不可忽视的重要力量。